二、初到零陵
楼船一艘接一艘地往前开去……岭南，山高、水长、路险，还有高温湿*，这些，对于北方官兵而言，那将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可马援不怕，他是一个敢于接受挑战的人。由于湘江水自西向东流，虽谈不上湍急，但逆水行舟，很是缓慢。一个多月后，方才进入岭南。这第一站，便是零陵（今广西全州）。零陵地处湘江上游，是广西最早的建制地之一，具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被誉为广西北大门，是广西、湖南之间的交通孔道，当越城岭要冲，自古就是南进岭南、北入中原的*事要地，是历代州、府、县的治地，桂北湘南的物资集散中心。说起来，“零陵”这个地名来头不小，与我国上古时期的帝王大舜有关。年前，明代全州太守顾璘有文章说：“全州自秦、汉以来，属零陵郡，其地居九疑、苍梧之间，盖舜帝所尝巡行，渐被礼乐声教之懿固已久矣，莫可究其原也。”《史记·五帝本纪》载：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公元前年，统一中国后的秦始皇为了纪念舜帝，遂将舜帝晚年活动过的“苍梧之野”设置为一个县，取名零陵县，这个地方就是广西全州。当时的零陵县隶属长沙郡，县治设在今广西全州凤凰镇，辖含今广西全州、资源、灌阳、兴安和桂林、灵川、临桂、阳朔、荔浦的一部分。汉武帝于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年)对秦朝的行*区划进行了调整，在零陵县设立零陵郡，将其从长沙郡独立出来。在今全州县城的北边（永岁镇梅潭村）另置洮阳县（自此全州北部又有洮阳之名），将临桂、阳朔、永福、荔浦大部和灵川、兴安一部分另置始安县。此时的零陵县辖区已经小了很多，仅为今天的全州、资源、灌阳和兴安、灵川一部分，县治不变，与相邻的始安县大致以今兴安严关、秦城和灵川阳海山为界。王莽篡位建立“新朝”（公元9一25年），于始建国元年（公元9年）直接将零陵郡改为“九疑郡”，郡治仍设于零陵县。东汉建立后，因不承认新朝，又复名零陵郡。从地理位置上看，如果从中原向南而行，零陵是湖广之尾；如果从广西向北进入湖南，零陵则是广西的北大门、岭南之首。因此，从交通意义上说，可谓是楚尾粤头。秦以前，因为水路没有凿通，岭南与中原的沟通是以潇贺古道、龙虎关为主，通达广西则以今湖南道县、广西灌阳、全州石塘、凤凰、兴安界首、严关、灵川大圩、桂林这条古道为主，俗称“湘桂走廊”。后来，秦始皇命史禄在漓江与湘江之间修筑运河——灵渠，从此，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连成一体，交通格局为之一变。零陵（全州）三江交汇，是古代岭南通往中原的要道在以水路交通为主的秦汉时期，灌江、湘江、罗水（即万乡河至县城三江口段）三条江汇聚零陵，被称为湘江。这里就成了岭南与中原往来的要道。那个时候，由于航海技术还比较落后，指南针也还没有发明，加上制造技术跟不上，几乎造不出适宜远洋航行的船只来。那时候的船只，只能沿海岸线航行，而且一旦遇上台风，多是船毁人亡。或是尽量在内河航行，尽量避开海浪。最关键的，就多条南下路线来说，从长安洛阳到合浦，然后沿交阯海岸线转到吕宋、波斯等地，这条路线最为便捷，为此，从中原往南洋的货物，以及使者往来，几乎都是选择这条通道。初到零陵，马援环视四周，这零陵城果然非同一般，它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乃兵家必争之地。昔秦始皇开拓岭南、汉武帝征讨南越王，*队走的都是这条道。唐代*巢起义，也是率*“自桂林编大木筏数十，乘暴水沿湘江而下”；洪秀全太平天国农民起义也是从桂平经桂林、全州沿湘江出广西，过洞庭到达南京；到了民国十七年（年）桂*公路通车，民国二十七年（年）湘桂铁路通车之前，湘江水道为“三楚两广之咽喉，行师馈粮及商贾百货之流通，唯此一水是赖”，此是后话。话说那零陵郡早得了朝廷命令，征集兵丁0余人，建造船只余艘，就等大*来到的时候，一并交与马援统领。见马援大*来到，零陵太守龙述率众官僚和城中百姓出城夹道欢迎，场面甚是壮观。这龙述，字伯高，东汉京兆（今陕西西安）人，传说是国内外龙氏有谱可查的共同先祖。零陵郡太守龙述画像说来也巧，这零陵太守龙述，竟是马援的至交好友。龙述（公元前1年-公元88年），字伯高，京兆（今陕西西安市）人。于汉光武帝25年敕封为零陵太守。在任期间，他致力于恢复因战乱而受创的当地经济，教化风俗，史称其“在郡四年，甚有治效”。此外他以其仁厚谦逊的为官为人之道，为历代各族人士所称赞，赢得了“孝悌于家，忠贞于国，公明莅临，威廉赫赫”的历史评价。此时的零陵郡辖7县4侯国。7县是：零陵（今广西全州、兴安、灌阳一带）治所在今全州凤凰或咸水、营道（今宁远县地）、泠道（今宁远、新田县地）、始安（今广西桂林、临桂、阳朔、灵川、永福、永宁县地）、营浦（今道县及江永部分地）、洮阳（今广西全州、资源县地）治所在今永岁乡梅潭、钟武（今衡阳县地）。4侯国是：泉陵（今冷水滩、芝山、祁阳、祁东、东安及双牌部分地）、都梁（今洞口、武冈、绥宁、城步一带）、夫夷（今邵阳、新宁一带）、舂陵（今宁远、新田、祁阳部分地）。大致包括今湖南的永州、郴州、衡阳和邵阳的一部分，还包括周边的广西全州、灌阳以及广东一部分，约占今湖南省总面积的1/4。管理如此辽阔的土地，需要一个得力的太守。这零陵郡第一任太守便是马援从时任山都县令的龙述向汉光武帝刘秀推荐担任的。当时马援挂帅平息武陵一带的少数民族“五溪蛮”叛乱，就在零陵郡附近，战火使郡内人心浮动，民心惶恐，生产受到严重影响，当时龙述的首要任务，就是安抚人心，发展生产，增长经济，避免内乱，支援征讨。据说，当时在战事紧张、马援受挫、供给困难、*饷难以为继的紧急情况下，连龙述自己都敷不衍出的窘迫状况下，毅然决然将夫人头上的金簪取下，变卖充作*饷，支援战争，使马援和士兵都感激不已。加之那时零陵地属“南蛮”中的“南蛮”，生产、文化极端落后，经济十分贫穷，交通特别蔽塞，气候非常恶劣，民族矛盾尤其突出，加之语言不通，人地两生，给初来乍到的龙述带来重重困难和诸多不便，但龙述迎难而上，励精图治，采用广施仁*、法德兼治、以身作则的方针，很快就站住了脚跟、稳住了阵脚、打开了局面，使当地生产得到发展，经济得到增长，文化得到提高，风俗得到纯朴，生活得到改善，人心得到稳定，特别是两次有效地平定了郡内的骚乱。说起来龙述对零陵的建设还是挺有贡献的。他学富五车，治理地方很有一套，在他的治内，老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他带领老百姓种植水稻，开辟荒地种柑橘、西瓜等农产品。一边进行种养，一边在外河街建了一个庞大的农贸交易市场。到了秋收时节，由于雨水好，收成也特别好，龙伯高就组织衡州、武陵、潭州的商贾前来采购。不到半天工夫，停在湘江河的几十条木船装满了各种零陵农产品，向北顺水而去。龙述看着零陵的经济一天比一天好，老百姓不再贫穷了，打架斗殴的事情也少了，心里乐开了花。他在给马援的信中写道：“零陵虽是荒蛮之地，百姓心地奇善，可教化......”只可惜，好人命不长，龙述在任零陵太守的第四个年头，累死在去乡下办案的途中。“在郡四年，甚有治效”，“孝悌于家，忠贞于国，公明莅临，威廉赫赫”，历代史志皆有褒扬。此是后话。（《后汉书》有详细记载）龙述见到老朋友到来，非常高兴，所以老大远出门迎接。刚刚见面寒暄，尚未及叙旧，一*官急匆匆来报：“启禀将*，前方河道水浅，楼船搁浅了，无法进入灵渠。”原来船队在湘江上游的灵渠前被拦住了。马援、刘隆顾不得入城歇息，立刻骑马上前察看。他吩咐楼船将*段志安排船队就地驻扎。楼船大*艘大汉楼船浩浩荡荡汇集在三江口为中心，上至零陵城，下至洮阳城，绵延数里的湘江河面上。两层高的楼船，上边征旗猎猎，甚是壮观。其中，一张黑边白净的大旗上，写有一个大大的“漢”字，一张黑边白净的帅旗上，写有一个大大的“馬”字。零陵三江口，又称合江，系发源于海洋山的湘江、都庞岭的灌江和越城岭的万乡河在今全州县城东南端相汇而形成的一个半岛沙洲，因像一条流动的鱼，故又名鲸鱼洲。整个水域面积达多亩，水面最宽处有近米，最深处6至10米，平均水深4米，面积之大，实为岭南少有。宽广的水域，舒缓的水流，端的是楼船驻扎的好地方。向南数里，就是零陵郡城。古零陵湘江渡口旧码头三江口汇集了湘江、灌江、万乡河的万顷清流，视野开阔，水依山走，山恃水立，景随时变，气象万千。飞鸾春韵、双龙戏珠、湘峡归云、赤壁秋灯、美女梳头、蓑衣古渡等自然景观点缀其中，构成了一幅瑰丽多姿、五彩夺目的美丽画卷。
马援下令，大*弃舟登陆，在江边安营扎寨。由于饱受动乱之苦，当地百姓对平叛汉*的到来很是欢迎。附近村寨的百姓，纷纷前来劳*，他们送来了大米、蔬菜和水果。见汉*要安营扎寨，许多人还把家中的木材扛来……很快，上千个帐篷就支撑起来了。
未完待续
